“金先生,陈凯那厮有消息了吗?”
“回王爷的话,还没有。”
陈凯带着两个镇消失得无影无踪,尚可喜即便是与李定国决战时也总是有所担忧。奈何这船入了海,细作就再也寻不到消息了,他们也只能凭空揣测,别无他法。
“会不会是去闽南了,有没有福建那边的公文送来?”
“暂时还没有,也许是还在路上呢吧。”
尚可喜与金光一问一答,但也无有任何头绪。不过这也并不重要,陈凯只带了一千五郑鸿逵的部将,以及黄廷、洪习山这些被郝尚久袭击过的基本盘的感官,也不提双方几次交锋下来积累的仇怨,只说军事上,当时潮州强敌林立,大埔三河坝的吴六奇、澄海南洋寨的许龙、碣石卫和惠来县的苏利,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尽皆为清廷之命是从,钳制得郝尚久动弹不得。甚至,就算是郑成功和郝尚久联手能过了这三关,后面还有黄应杰、张道瀛那批人堵在他们前进广州的路上。
陆路如此,走水路,那与其去援李定国,不如两军合力直取广州,打一个围魏救赵,难道不比去肇庆添油强?
可是问题在于,郝尚久没有那么大规模的水师,而有水师的郑成功还在面临生死存亡的大战,根本无暇他顾。
所以,整场肇庆之战,不过是李定国的一厢情愿而已,他认定了此战必是摧枯拉朽,于是事先没有做好充足的粮草准备,不顾实际情况的贸然联络两个根本无法与其汇合的盟友,临战轻敌,小视了尚可喜,全然不记得他去年战胜孔有德时也多有孔有德轻敌的因素。最后兵败退回广西,又能怨得了谁?
说起来,还是那句话,骄兵必败!
“李兄弟,这就是我不肯去配合那位西宁王的原因。”
陈凯没有把所有想法都告诉李建捷,但是也提及了一些能够提到的,比如他“风闻”孙李不和,比如他猜测李定国粮草不济,比如他估计李定国瞧不起尚可喜,比如他料定李定国不能速胜就会立刻撤军,现在一切都应验在了李建捷的眼前,也不由得他不信了。
“李定国已经撤军了,广东战场又恢复原状了。接下来,咱们猜猜尚可喜将会干什么?”
“难不成是去进攻潮州吧,起码我不觉得他真的敢深入广西去追那位西宁王。”
听到这话,陈凯拊掌而赞。尚可喜确实不敢,因为李定国实力犹存,他现在已经胜了,又何必冒风险去替定南藩解决问题。这是人之常情,陈凯想到此处,眯起了眼睛,视线越来越窄,眼前的东西也越来越模糊,但是幻想的空间却在随之增大。
“假设我是尚可喜的话,李定国走了,那么我在广东最大的对手就又是那个陈凯了。这个姓陈的有点儿狡猾,毒蛇似的。要对付他,像耿继茂那个愣头青似的硬撞棱堡是不智的。要打,就要打他的七寸之地!”
注:这一年,明大统历闰七月,清时宪历闰六月,所以也不会出现因为闰月而少算了李定国一个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