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走之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愿望？”南柯艰难地问道。

云烟喉咙发堵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只重重点头，用尽力气道：“嗯！我答应你……”

南柯的手摸索着，轻轻抚云烟的脸，脸颊传来冰凉的触感，令得云烟差点涌出泪来，却听到男子低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你，叫我一声……凡哥，好吗？”

少女心痛得闭眼眸，一滴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她抽泣着，轻轻开口道：“凡哥……”

“声音太小了，听不到……”南柯轻声道。

云烟俯下身去，在他耳边重复道：“凡哥……”

“左边耳朵没听到……”

于是云烟凑到他左耳旁，再次重复道：“凡哥……”

“下巴没听到……”

“凡哥……”

“额头没听到……”

“凡哥……凡哥，凡哥，凡哥……”

云烟越唤越难受，她闭眼，只觉得心如刀割，为什么，为什么老天总是要如此造化弄人呢？为什么总是分离大过相遇？为什么命运总是如此多舛？

“嗨，你现在叫了凡哥，以后可得叫一辈子的凡哥喽。”

忽然，一声调戏的话音响起，云烟察觉不对劲，睁眼一看，便见怀的男子唇角带着得逞的笑意，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你……你没事？”云烟惊愕。

南柯闻言顿笑，笑得意气风发，全然不像快死了的模样，“我可是主角，怎么可能有事？”

“那你……你刚刚刚……你耍我！”

想通了南柯是在捉弄自己，云烟气得将他立刻推出怀，力度之大令得南柯一头撞旁边破旧的梁柱，男子顿时只觉额头一痛，痛呼一声便捂住脑袋坐起身来，道：“你也太狠了吧？万一撞出脑震荡怎么办？”

云烟擦了擦眼泪，听到这话立刻撇过脸去，看都不看南柯一眼，道：“你刚刚不是连死都不怕？现在还怕什么脑震荡？”

南柯顿时讪讪一笑，道：“我那不是……想让你叫我一声‘凡哥’嘛。”

云烟冷哼一声，双手环胸，没好气道：“现在你愿望达成喽。”

“嘿嘿。”

南柯摸索着凑过来，挨着云烟坐下，云烟立刻往旁边一挪，南柯不死心地再次跟进，却被云烟一下撞开，少女起身坐到对面，道：“你有事说事，别跟我那么近。”

南柯挠头道：“我是想问，你刚刚所说的‘风月无涯’，是桃花岛的疗伤技能吗？”

“是。”云烟答道，却又话锋一转，盯着南柯说道：“不过我是不会用在你身的，你既然自己能压下来那所谓的什么‘百花掌’的寒毒，想必也不需要我一个武功这么弱的菜鸟来帮你。”

“谁？谁敢说我凡妹是菜鸟？本少爷第一个宰了他。”南柯立刻高声道，旋即又是一副讨好的姿态，道：“凡妹，我之前帮了你，你也帮我一次呗，帮我祛一下这寒毒呗。”

“不！”云烟果断拒绝。

——刚刚她要用“风月无涯”帮她，却被他拒绝说“没用的”，既然他耍她耍得那么开心，那继续让他开心着好了，她才不帮呢，哼。

“凡妹……”南柯开始装可怜，“你看我额头都起了这么大一个包，你确定不补偿我？”

“那是你自己活该。”云烟没好气道。

——臭小子还敢提这茬。

“那我送你‘往生花’总不是活该吧？”南柯又道。

“你少来这套，我说了不帮是不帮。”云烟娇哼，往后面的柱身一靠，道：“我睡觉了，你少打搅我。”

她说完后便不再说话，也不做出任何动作，庙顿时安静下来。南柯见她真的不管自己睡了，知道她因为被自己捉弄而生气，当下觉得还是先不去触她虎须为妙，等明天云烟差不多消气了，再提这茬也不迟，反正，这‘百花掌’一时半刻也弄不死人。

倒是苦了自己，今晚这风雨交加的寒夜，该如何才能捱得过去。

南柯微微叹了一声，也靠自己身后的柱身开始休息。

云烟听见他的叹气声，不由偷偷睁眼，看见南柯也开始安静睡觉，心里虽然有些于心不忍，却仍是放不下面子，一时不由纠结起来。

算了，还是等明天给他治眼睛的时候，再一并给他疗伤吧。

打定主意，云烟不由在心底娇哼一声——说起来，自己自从学了“风月无涯”，还从未用给别人医治呢。

倒是便宜了南柯这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