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端坐的素颜轻咳一声，云烟忙回身坐好，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轻扯，云烟转眸，看向一旁的云翎，后者正一脸调笑的看着她。

云烟眉梢一挑，抬脚便是一记“撩阴腿”，云翎忙抬腿躲过，云烟刚欲再追近，却见素颜正目光淡然地盯着自己。

云烟只得悻悻地坐好，目光却不住地在小轩窗外的蓝天白云转悠，根本无心学习，素颜见状叹了口气，出声说道：“小七出来。”

被老师点名，云烟心里不由咯噔一声，旋即她硬着头皮起身，在众人颇为幸灾乐祸的目光走了出去。

云烟跟着素颜刚走出堂内，便听到里面唧唧喳喳之声响个不停，素颜伸指一弹，一缕劲风飞射而去，撞到门发出“砰”地一响，如警告之声一般，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素颜带着云烟走到离学堂颇为偏远的地方，这才停下步子，出声问道：“烟儿，你不喜欢学这个么？”

云烟一怔，旋即如实点头，道：“烟儿只想学武，而且也不是学的那块儿料。”

素颜闻言，叹了口气道：“你最初学武，是为了什么？”

云烟想了想，道：“保护自己。”

“还有呢？”

“保护别人。”

“……还有呢？”

“救人。”

素颜听到她说“救人”二字，脸才终于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道：“小救人大救世，武兼备当立天地，学武必为侠，才会被天下苍生所敬仰。若只一味的学武，那便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蛮物，稍稍被人一唆使，便会迷失本心，不知何为正邪是非。素姨这么说，烟儿明白了么？”

云烟颔首，规规矩矩地道：“烟儿明白了，素姨是要烟儿武兼修，成为一个顶天立地，能明辨是非的女豪杰。”

“你能明白好。”素颜欣慰地点点头，忽然又问道：“刚刚本座见小白活蹦乱跳的，想来应该是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云烟点头道，“不过是它贪吃，误食了弟子们放在后山附近，那用来害狼的毒肉。”

素颜闻言秀眉一蹙，道：“可是据本座所知，咱们后山并没有狼。”

云烟一怔，旋即眸光一闪，“那这么说，是有人要害小白？可小白只是一只宠物，怎么会与人结仇？”

“不，恐怕是对你有仇。”素颜道。

“对我？”云烟一怔。

“烟儿仔细想想，你自从来了桃花岛，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素颜提醒道。

云烟皱眉思索，半晌摇摇头，“没有，我平常都是和大师兄在一起，门弟子也只认得二师兄他们几个，与人结仇……对了！我忽然想起来，月考和我抽到一组的清水，不知道为什么对我很有敌意。”

“本座也看出来了。”素颜颔首道，“清水在与你试时屡下重手，本座刚开始以为她是求胜心切，谁曾想她在挑落你的剑之后，还是要赶尽杀绝。”

“可是……在这之前我并不认识她，也没和她发生过矛盾，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云烟疑惑道。

“恐怕她是受了挑拨。”素颜道，转而叹了口气，“清水天赋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是性格太过要强，她虽是受人指使，但本座也并未觉得冤枉了她。”

云烟一怔，便听素颜继续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是她太容易被人挑唆，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云烟默默地听着，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素颜的发髻，看到那面的一支簪子，通体漆黑如墨，打磨得盈润光亮，隐隐散发着玉的透质，缀着的流苏随着风的抚摸，玎玲作响。

云烟看着那支墨玉簪，想起柳晟睿也曾送给自己这么一支，不过却并没有流苏。她心里疑惑，不由好地问道：“师父，你头的簪子是在哪里买的？”

素颜闻言一顿，笑了笑伸手将簪子取下，递给云烟，开口道：“这可不是卖来的。”

云烟把玩着那支墨玉簪，素颜继续道：“是你母后生前，偶然发现了一块珍稀墨玉，便找人将其做成了两支簪子，我们姐妹二人一人一支。后来你母后出嫁，我们互换了簪子，以作思念。我这支是你母后曾经的饰物。”

云烟听得眼神一闪，道：“那素姨的呢？”

“当然是给你母后了。”素颜道，“只是后来你母亲过世后，不知被谁人给从宫盗走了，至今不见踪影。”

云烟听着她的话，心不由隐隐忐忑——原来柳晟睿送自己的那支簪子，竟然是从天元皇宫里盗出来的，他的胆子还真大。

素颜见她不说话，笑了笑，道：“若是烟儿喜欢，拿去吧。”

她说完便将簪子插入云烟的乌发之间，少女一怔，道：“这……素姨，这太贵重了。”

素颜笑道：“哪有什么贵不贵重的道理，这本是你母亲的遗物，交给你也正合适，烟儿拿着吧，莫要再推辞了。”

云烟见她执意要给，便也没再客气，将簪子收下后，又道了声谢谢。

素颜看了看她，忽然又出声问道：“烟儿，你喜欢木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