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一笑:“乐否之计定可在三日内攻破兴庆府,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听乐天这样说,一众将领皆是提起了兴趣,听到乐天提起了要求,急不奈起来。
乐天直言:“只不过乐某要这场战伇的指挥权,而且种师与三位刘帅还有手下的士卒,必须听从乐某的调遣……”
“不可能!”乐天的话音还未落下,被延庆打断否决掉:“以乐书的年纪与官位,如何指挥得动我等四人,若此事传扬出去,我等四人岂不被朝野笑掉大牙?”
乐天心清楚的很,刘延庆这般说话只是表面的推脱,深一层的层次来说,攻破兴庆是灭夏最为关键的一伇,甚至可以说谁指挥了这一伇,便俱备了封侯的资格,地位与影响在朝一时无两,多年来经营西北的童贯也要落于下风。
甚至在刘延庆的眼看来,若是乐天指挥此伇破了夏,童贯这么多年来经营西北的努力,全都为乐天做了嫁衣。刘延庆心自是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官居一路经略,不仅仅是自己出身将门与家长辈在朝打下的关系,更是依赖童贯的提携,在这样重要而关键的事情,自己绝对不能出现任何路线的偏差。
而对于乐天这么说话,种师道三人倒是无可厚非,从今岁乐天初到西北一直到九月底出兵西夏,乐天的谋略与取得的功绩是有目共睹的,种师道三位宿将与军士卒也是佩服异常的,便是乐天提出这么个要求,熙河、环庆、泾原三路将领士卒也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听刘延庆这么说,乐天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将目光投向种师道、刘法、刘仲武三人的身,“三位大帅可愿意满足乐某的要求?”
种师道最先表态:“军粮草最多只足六日之用,若乐大人能在六日之内攻破兴庆府,种某定愿意听从乐书调遣!”
刘法一笑:“强攻未必奏效,军粮只足六日之用,乐书提此建议,我等有得选择么?”
“乐书足谋多谋,老夫信乐书的!”刘仲武更是直接说道。
听闻种师道三人赞同乐天之言,刘延庆急道:“三们经略大人,可要将其间长短想仔细了呐!”
刘延庆这般说话有威胁意味了,其间长短这四字不用细说四人都清楚的很,这是刘延庆在拿童贯来威胁三人,令三人的面色不悦了起来,便是一直未发一言的种师也是不由自主的挑起了眉头。
对此,乐天一笑,却是说出一句令刘延庆吐血的话来:“刘经略,其实便是没有你们鄜延路兵马,乐某令凭熙河、环庆、泾原三路兵马也能破得了兴庆府!”
“你……”听乐天这般说话,立于刘延庆身后的刘光世伸手一指乐天,陡然骂了出口:“无知小儿,竟敢辱我父亲!”
“你算什么鸟人,也敢辱骂我家官人!”听到刘光世辱骂乐天,立于乐天身后的武松跨前一步,伸手握住了腰间的弯刀。
“武松,且先退下!”乐天将手一挥,目光直视着刘光世,神色又淡然至极的转向刘延庆,笑道:“乐某虽然年纪轻轻,在朝也是身居四品之要,而令郎至多也不过官居六品,这犯之罪,论本朝律令又如何处置?”
乐天说的没错,辱没官依律是要严加处置的,大宋抑武重,乐天是清贵的官,圾那些官们若是知晓乐天被一个六品武官骂了,免不得抱团一齐参刘延庆、刘光世父子二人一本,甚至还顺便揭揭刘延庆的老底,说他连儿子都管束不好,如何率领军队等等。
乐天那一句话着实是骂的狠了些,儿子刘光世骂了乐天,刘延庆并未觉无任何不妥之处,冷声道:“你能辱没刘某,难道犬子不能反唇相讥,天下间哪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之说,再者说若是要追究起来,也应追究乐大人的犯呐……”
对于刘延庆的话,乐天并没有回答,而是泰然自若的将话头引到了一旁,提及了另一件与此事风牛马不相及之事:“今岁春日,乐某提倡为朝七品以下官员加薪加俸,侥幸被陛下应允,我大宋七品以下官员,见乐某之面,无不以公字冠于乐某姓氏之后……”
说到加薪,帅府有不少低级官员,对于今岁陛下加薪之事还记忆犹新,想起此事,看待乐天的目光越发的敬佩起来。
乐天提及加薪之事,看似与刘延庆之争风牛马不相及,但却是对刘延庆最大的威胁,试想因为乐天的加薪之恩,天下间会有多少官员会倾向乐天这一边。
刘延庆心更清楚,只怕这官司打到朝廷,先且不说输赢,立时会迎来天下七品与七品以下官员一顿奏疏对自家父子的一通痛骂,所到之处会尽遭白眼。
想到此处,刘延庆不由的打了个冷颤,看着乐天的目光充斥着忌惮,随即一笑:“是犬子无礼了,老夫这厢给乐书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