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洗耳恭听!”
自从上次见了赵朗真之后,钟无稽就有了将他招入麾下的想法,故而也不隐瞒赵朗真,将自己的计划原原本本倒了出来。
说完之后,钟无稽盯着赵朗真,看他有什么反应。
赵朗真沉默良久和,这才叹了口气道:“钟公子,我不能不承认,你的计划很完美!简直可以说无懈可击!”
说到这里,赵朗真话音一转道:“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计划泄露出去?”
钟无稽好整以暇道:“你不会!”
赵朗真眉头一挑:“你这么自信?”
“当然了!”钟无稽淡淡道,“就像你相信你的眼力一样,我也相信我的眼光,我不会看错人!”
“好吧!我该走了!”赵朗真站起身,“如果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吱声便是!”
“谢谢!”
“不用客气!”赵朗真深深舒了一口气,“我这么做不全是为你,也是为我,还有我娘!”
一大早,钟无稽走在去县衙的路上,突然瞥见一身乞丐打扮的燕谷迎面走来。
走到了近前,燕谷向他做了个手势,然后一声不响地继续往前走。
钟无稽不动声色转过身来,跟在燕谷身后,钻进了一条小巷道。
“谷儿,有高文举的消息了?”不待燕谷说话,钟无稽直接问道。
“没错,无稽哥,是有高文举的消息了!”燕谷点头道,“高文举昨天半夜到达曲城,直接进了高家大院!”
“来的好快!”钟无稽自语。
思忖片刻钟无稽奇怪地问道:“谷儿,你不认得高文举,怎么确信进入高家的就是高文举?”
“我不认得,但有人认得他!”燕谷一脸狡黠道,“今天一大早高文举从高家直接去了县衙,为了保险起见,我专门找人在路上仔细辨认了,确信无疑是高文举。”
“你找的是谁?”钟无稽问道。
“梅小山!”
“梅小山?”钟无稽惊奇道,“你怎么会认识他?”
“华叔告诉我的,我找到他,说你让我去找他的,他二话没说便跟我走了!”
“你倒挺会找现成的!”钟无稽笑着轻抚了一下燕谷的脑袋,“高文举去县衙穿的是便服还是官服?”
“便服!”
“便服!”钟无稽脸上露出了笑意,他对燕谷吩咐道:“谷儿,让你的人牢牢盯住高文举,他去了哪儿,有谁到高家去见他,一一记下来,马上来告诉我,知道吗?”
“放心吧,无稽哥!我先走了!”
说罢,燕谷一溜烟跑出巷子。
燕谷离去,钟无稽并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思索了好一会。
他决定找魏闲云合计合计,这事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高文举穿的是便服?”魏闲云听罢,微微一笑:“放心吧,无稽,你的分析是对的,他不敢把事情搞大!”
“我也是这样想的,有先生这句话,我可以安心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了!”听了魏闲云的分析,钟无稽的心里有了底。
高文举的确不想把事情搞大,此刻,他就在县衙内宅的书房里。
高文峰被关进大牢,高家的人慌了手脚,赶紧派人赶往绛州向高文举求救。
高文举接到了信,不敢耽搁,急忙告假,连夜赶回曲城。
回到高家,高文举仔细询问当时的情况,高家当事人都被关进了大牢,剩下的人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无奈之下,高文举只得来到县衙,找郑牧野问问情况。
“郑县令,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高文举待你不薄,有你在曲城做阵,这事怎么能搞成这样?”高文举怏怏怏不乐。
“高长史,您若这么说我,可是冤枉我了!”郑牧野将当时的情形详细添油加醋说了一遍,然后叹口气道,“您说说,若换作您,能怎么做?”
高文举听罢不作声了,好半晌才道:“这个钟无稽不简单,他能将大唐律说的清清楚楚,看来是有备而来!”
说到这里,高文举又对郑牧野道:“郑县令,我错怪你了,这事是我大哥做的不对。这样吧,之前的事情让它过去吧,你现在将我大哥放出来,我回去好好跟他说说,保证以后不让他胡来。”
“高长史,这事没这么简单!”郑牧野一脸无奈道,“放不放你大哥,现在我说了不算!”
“你说了不算?”高文举一脸疑惑,“郑县令,你这话什么意思?”
“放不放人要钟无稽说了才算!”
听了郑牧野的话,高文举脸色一沉:“你若不放人直管明说,何必找这么个理由?你当我傻?你是一县之令,他只是你手下一个捕快副役,放人还需要他说了算?”
“高长史,你且听我说完!”郑牧野将钟无稽教给他的话完整说于高文举。
末了,还振振有词道:“若高长史真让我放人,我二话没有,绝对按您的意思去办,只是这后面可就……”
高文举听罢,眉头紧蹙,这事越来越复杂,若钟无稽真的孤注一掷去长安告御状,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到那时想要善了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朝廷那些御史可不是吃素的。
“郑县令,有没有可能……”高文举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找人做了他,以绝后患。”
听高文举如此一说,郑牧野心中不由一惊。
高文举看来真是被逼急了,竟然想铤而走险。
钟无稽若在,自己好歹还有个由头,若钟无稽真的被灭了口,自己连个挡箭牌都没有,只能任由高文举摆布了,将来无论这事处理的好坏,自己都脱不了干系,那岂不里外都不是人了?
郑牧野不想让自己落到这样的下场,他暗自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钟无稽。
想到这里,郑牧野故作沉思道:“钟无稽身边跟着一个高手,若不是因为有他在,县衙的捕快如何能将高家上下那么多人下到大狱中?您找人做这事若一击不成,很可能逼的他狗急跳墙,这事就连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了。再说了,钟无稽一死,高家肯定脱不了怀疑,若再出现一半个多事之人,这事恐怕会更麻烦。所以,高长史,你这法子恐怕行不通!”
郑牧野这话虽然有些牵强,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横也不是竖也不是,难道就只有任由钟无稽宰割的份了?
高文举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从没像今日这般窝囊,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捕快副役搞得一点脾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