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邪颔首道:“画意提及八荒太岁时,我就感觉此言并非凭空捏造,所以玄阳观必须走上一遭,于人于己都得去喽。”
钟胜再问:“你当真要去?”
“嗯。”
“那我也去。”
莫小邪决绝道:“绝不可能。”
钟胜对视道:“怎么。还是兄弟不?”
“当然。”
“既是兄弟就要生里来死里去嘛!”
“你好不容易逃出道门,此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嘛!好了,这事没得商量!”说罢,莫小邪扭头就走。
“客官去哪?要不要备下食饮。”
莫小邪与钟胜齐齐回首,但见运来客栈的小厮正从屋后徐徐走来。
“柱子!”
柱子傻笑:“呵呵,客官早啊。”
钟胜急急道:“你这是从哪来又到哪去?不是让你一夜不许出屋吗?”
柱子神情恍惚的挠着头:“我也不知去哪了?一觉醒来就躺在屋后面的草科里。唉……真是好生奇怪啊!”
莫小邪厉声道:“一夜睡在草科里!怎么没有冻死你啊!”
柱子很是慌张,一言不发地怵视着两人。
“柱子莫怕,我来给你把把脉诊断诊断哈。”说着话,钟胜握住了柱子一双冰凉的手,紧而闭起了眼睛。
时候不大,钟胜睁开双眼道:“你在昨夜回屋不久就从后窗跳出,然后就在运来客栈的外墙上贴下了一道咒符,上书四字“周天大通”!从那时起,张运来的影子就映上了内墙之上。我们之所以能够穿梭来回也正是凭得这张咒符上的法力!”
莫小邪望着空空无物的外墙道:“周天大通的咒符为何这时不见了?”
钟胜道:“柱子,咒符就在你怀中,快些取出来吧。”
柱子茫然道:“什么咒符啊?”一边说着,伸手摸入怀中,带出“哎呀”一声痛音。
一纸黄色咒符被柱子掏出,周天大通四字竖列成行。柱子疑惑不解的望着咒符,还有指尖上的血渍:“这是什么啊?怎么会在我的怀里呢?还有我的手指怎么出血了?哇、好痛啊!”
钟胜道:“画意驱使你暗中作下这些诡事,再用人血贴上墙壁,所以你的手指才有伤口,天亮之前你又把咒符撕下藏入了怀中。”
莫小邪道:“原来我们昨夜来来回回都是凭得这道咒符的法力!”
钟胜点头道:嗯。正是周天大通的咒符贴在外墙,道家才能将我们的人灵打入墓场内。但是道家万万没有想到你的鬼步地纲诀乃是随心寻路,自可跑到小相山的沟渠,逆流而上亦可重返客栈。”说完,钟胜一把夺过柱子手中的咒符,撒了一个粉碎。
莫小邪道:“原来如此啊,为了我们这三颗人灵,妖道可真是煞费心机啊!”
钟胜道:“倘若猜得不错,客栈内座椅下或许还有另外一道咒符!”说罢,三人一同走回客栈。
客栈内,先将小厮打发一处,再将十余把座椅倒置,但见其中三把木椅的坐面下方确实贴有一纸黄符,上书四字“五行在地”!
钟胜拿起一纸咒符读识道:“看来我确是不能读识死后之事啊!”
莫小邪不解:“怎么?”
“这三张咒符应为张运来贴在座椅下,我的脑海里也是一团黑暗啊!”
“周天大通、五行在地、又有何等关联呢?”
钟胜思索道:“周天大通或许就是阴阳循环,无关生死。此乃人也是鬼,鬼也是人。正是墓场内的人灵与客栈里的活人混淆一气。”
“那五行在地呢?”
“五行在地应为道家收复我们的办法,一旦人灵被纸人吸噬后,就要用这道咒符将我们召回运来客栈,到了那时阴阳生死才为最终定数。以此来断,正是道家必须要在活人身体上摘取人灵,否则定然是前功尽弃啊!”
“对啊,既然称之为人灵,死人又焉有灵气呢!”
钟胜思忖道:“这般说倘若不错,道家的勾当可就不只是摘取人灵了!”
莫小邪颔首道:“道家乃是非但摘取人灵,还要留存死尸啊!或许张运来也正是如此吧。难怪臭道士这样挖空心思行事哩,原来想要人灵与死尸一举两得,都要成为道家日后所用啊!”
“昨夜中,我读物识往在碑石上,脑海里曾经读识出几个小道士刨坑立碑的场景。这样看来,玄阳观内的好些小道士也是与张运来一样的行尸走肉啊!而那几个挖坑立碑的道士也就是人灵喽!”
“碑石大小与道家身形若是对称,就必是人灵准确无疑啊!”
“那他们就一定是人灵。”
“唉……看来玄阳观可真是不简单啊!”
“所以你莫小邪就更要走上一遭喽,对吗?”
“嘿嘿,知我者钟胜也!”
“离得午时尚有一阵,你且去二楼调养好精神,再去玄阳观也不为迟。”
莫小邪本以为钟胜定要结伴而去,实没想到人家却是只字未提。故而尴尬一笑:“嘿嘿,遵命。”说罢,甩步走上二楼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