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邪三字一出,屋内登时一阵大乱。两位妇人先后惊叫逃离,顺福则是第一个冲出了门外。唯有莫正北纹丝未动,静静地看着床榻上突然伸出的一只手,疾风迅雷般掐住了白羽阳的脖颈!
床榻上的莫小邪五指紧扣住白羽阳的脖间,目露凶光凝视着一张神眉鬼眼的老脸逐渐狰狞,缓缓地坐直了身形。
白羽阳双目鼓凸,眉宇间青筋暴跳,本是煞白的脸色愈加红紫,双手分上下,抓在紧扣脖颈上的手腕,拼尽全力欲要挣脱。
莫小邪二指死死捏住白羽阳的喉结,猛地往身前一带,继而迎头一掌时,白羽阳双手齐出,打向了眼前的面门。
莫小邪翻身后去,连环踢向了白羽阳的前胸。
白羽阳大步节节后退时,忽感脖颈中有一股热流潺潺涌出。急忙抬手摸去,自感喉结处有一个足有核桃大小的冒血窟窿,温热血浆涓涓不断!
白羽阳脸色骤变,惊愕于眼前的同时,单指颤颤抖抖点向莫小邪确是开口无声。
与此同时,莫小邪一个跳跃,单手疾风带掌,大力拍在了白羽阳印堂。“啪”地一声清亮,白羽阳后飞而去,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莫小邪紧而旋飞高起,以上沥下再次打去。三掌过后,白羽阳口鼻呛血,胸前染红,面如死灰,气息奄奄。
莫正北触目惊心地望着眼下,俯首道:“邪儿啊,他、可是死了?”
莫小邪轻蔑望着白羽阳睁而不眨的凸出眼球:“爹爹放心,峨山妖人阳寿已尽,阴魂也去往奈何桥了!”
莫正北自顾身下道:“唉……白羽阳啊白羽阳,你说早把冥店关张该有多好,你也就不会落到这般凄惨的下场了!”
莫小邪闪目道:“怎么、爹爹你对妖人、还好似心存惋惜啊?”
莫正北急忙掩盖悲神:“哪里哪里,都是、都是命吧!”
莫小邪目若寒星,生冷道:“命!呵呵,我的命又是谁来做主?半人半鬼又是谁的不是?是你、还是他呢?”
“邪儿,都是为父的不是,是为父作下暗昧之事,报应遭在了你的身上!唉……”
“爹爹,邪儿并未责怪什么,只是眼见你对妖人心生怜悯之情,这才多说了几句。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一切也都过去了。”
莫正北深情望着眼前好似一夜长大的儿子,老泪纵横,无言以对。
“爹爹,这个就是往生棺?妖人的住所。”莫小邪望着棺椁道。
“为父也是今夜初见,此前白羽阳也从未提及过。”
莫小邪走近棺椁,凝视着丝丝寒气,手也不由自主地摸了上去。触碰间,一股冰凉的爽意传遍周身,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比畅快。
“往生棺!好像真有几分奥妙啊!嘿嘿……”声声自语间,莫小邪情不自禁地推开了棺盖。
“唰”地一声滑动,棺椁大敞。棺壁内白气缭绕,袅袅渺渺,如烟如幻般浮映在莫小邪的双眸,人也按捺不住地往里跨去。
“邪儿,你想作甚?”莫正北眼见莫小邪生出异样,呵斥道。
一声怒喝,稳住了莫小邪踩进往生棺内的一只脚。回神时,心中惊讶:“我、我如何进来了?”
“邪儿啊,难道你要步白羽阳的后尘吗?”莫正北再次喝道。
“不会不会。嘿嘿,我也只是好奇嘛!”说着话,莫小邪极不情愿地走了出来。
“把它毁了吧?”
“嘿嘿,把什么毁了?”莫小邪明知故问。
“往生棺。”
“啊!”
“快去。”
“爹爹,这口棺椁成色上佳,毁了岂不可惜啊!”
“妖人遗留必是妖物,留下就是祸种啊!”
“暂留一阵,利与弊——日后再看呗。嘿嘿。”
莫正北无奈摇头。
猝然间,莫小邪低吟一声:“爹爹莫动!”
“怎样!”
“莫动莫动!”莫小邪高声道。
莫正北不知所措地望着脸色骤变的莫小邪,一动不动,不知如何是好!
“白羽阳、未曾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莫小邪忽来一声,惊得莫正北浑身栗抖,偷眼望左,地上的白羽阳依旧还是一副死貌,心中则更加忐忑。
而在莫小邪的眼中,莫正北的头顶处,却是悬浮着一颗淡粉色小珠。闪闪发亮,晶莹剔透。
“莫非、这就是师傅所说的鬼胆?不对吧,白羽阳难道还是鬼魅不成?”
粉色小珠轻微的上下浮动,飘忽不定。
莫小邪嘴角勾起,故作轻笑:“嘿嘿,原来你白羽阳还有一颗鬼胆傍身啊,厉害、厉害啊!”说话时,玄冰鬼枪悄然握在手中,真气也是默然贯通。
岂料,虽说动作作得避人耳目,九煞骷髅确是应时抖出了一字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