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笑脖梗一挺,朗声道:“纵然是以卵击石,小可也绝不会退上半步!”
“哦!”唐翎一怔,转言向宫天白问道:“这位少侠,你又是哪一门的术士?如何目力如此不凡呢?”
宫天白一笑:“姑娘误会了,小可的目力并非修来,乃是天生天养,父母所赐!”
“天生天养……”
“正是。”
“那你的这条臂膀可也是天生天养?”唐翎再向宫天笑问道。
宫天笑骄道:“那是自然,我二人乃一母同胞,好处岂有大哥一人独占的道理。”
唐翎半信半疑的忽了忽眼,低声道:“如此说来,你们是天赋异禀,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本事喽!”说到此处,唐翎微微一顿,继而问道:“三界之外的事物,少侠可否瞧得清楚?”
宫天白怔怔道:“这……”
“家师曾与唐翎提过,人世间自有鬼眼一说,目力卓越绝非凡辈可比,三界之外亦能透彻。此等人物只在几十年前出过一位,那人是一位风水先生,占卜得一手好卦,又能看穿冥世,故而人称鬼秀才。”
“何为冥世?”宫天笑问道。
“冥世一说少有人知,唐翎也只是从家师的口中听来只字片语,说是通往冥世的道路开在四面八方,只是凡人瞧不见端倪罢了。就算误打误撞走了进去,也只是深受其扰却也无法斟酌!”
说到此时,三人皆有一些沉默,一声鸡鸣打破了宁静。
唐翎道:“今夜亏得二位少侠相助,唐翎谢过了。”说完,一抱拳,闪身就要离去。
宫天白道:“姑娘可要去找西风观的晦气?”
唐翎背身道:“小肆里的食客都有耳闻。”
“那干道士难道就不会遁形之术?”
“遁形之术并非什么深法,有些道行的术士皆有此功。”
“这样一来,姑娘又是凭得什么取胜?”
“闻风而动。”
“姑娘倘若不嫌,宫天白愿与姑娘一同前往,也可作壁上观……”
唐翎拧回身子,目光在宫天白的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难道你就不怕因此送了性命?”
“仙欺吾辈无才,吾辈又岂能不忿不争?纵有一口凡气,也绝不能压在心间,此乃不吐不快啊!”
宫天笑铮铮道:“我这条臂膀却也不能白长,就算打上一拳,起码也让那些自以为是的仙人道长痛上一阵!”
唐翎闻言,心中感慨万千,她自拜师学艺再到行走江湖,从来就没有想到在这个世上会有志同道合之人。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与自己年龄相仿,没有半点武功功底的少年竟会不顾性命之忧,与陌路者同走险恶且有破釜沉舟之念!
“哎哟,我说金雀鸟啊,你愣个什么劲啊,行就行,不行我们哥俩就自己寻路而往,真是不脆快!”宫天笑抱怨道。
迟了一阵,唐翎道:“你兄弟二人且回客房休息,晚些时候,唐翎再来讨饶。”说完,唐翎挽起了疲惫的身躯,在灰白色的巷子中落寞前行。
回往客栈,兄弟二人睡意全无,不一会,街口上就传来了清亮的叫卖声。
耳音噪杂,辗转反侧的宫天笑干脆坐起身来,道:“大哥,那只金雀鸟武功了得,若能请此人助我断江一战,岂不事半功倍,凭添了几分准头嘞?”
宫天白双手作枕望向空梁,目有所思道:“唉,当务之急乃是如何相助唐翎左右,一旦打赢了西风观一役,断江一战,想必她自会投桃报李。”
“嘿嘿,原来大哥早已敲起了如意算盘,怪不得昨夜异常豪迈嘞!”
“凡人心思,无不是为自己的利害着想,唯独这女子不同,作得尽是一些天下人不敢违或者不愿违的义举。当世之下,倘若多上几位这等胆识的人物,人世间又岂会是满目苍夷,那干所谓成仙得道者又岂敢如此横行霸道呢……”
昏昏然然间,街市中的叫卖声业已慵懒,日照中空,饥肠辘辘的宫氏兄弟,肚皮早已发紧,饿音馋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