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公子见笑了!”张文若还未说什么,孙幺妹又不好意思地盈盈一拜。
“咳咳,幺妹姐姐多礼了!”张文若这次长了记性,并没有上手扶助孙幺妹,而是手臂微抬虚扶了一把,“天色这么晚了,姐姐怎么还未休息?…二婶,妞妞是不是已经先睡下了?”
见张文若没有扶助自己,孙幺妹不禁有些失望,只好自顾起身,“奴家习惯晚睡,现在并不大困。”
话音刚落,孙幺妹又打了个哈欠,直让她的谎言拆穿。
见到美人发窘,张文若也点破,只是有些好笑地盯着她看,直让孙幺妹有些吃受不住,连忙叉开由头道:“…妞妞妹子睡下了,但是二婶却在厨房包饺子。奴家原本要去帮忙,可是二婶却用远来是客的说法堵住了奴家。”
“包饺子?”张文若看了看屋外的夜色,不由得古怪的问道:“这大晚上的,包什么饺子?二婶也真是的,都忙活一天了,也不知道早点安歇休息!”
“张公子不知道的,二婶说今夜包的饺子是为了明日款待家父用的。公子也该知道,包饺子是个细致的活计,若不是早早办妥,临时做起来不免有些仓促。”
“哦,这样啊!”张文若这才明白,本想再说两句好话托辞离开,却又像是临时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道:“幺妹姐姐,小生有件要紧的事儿想要询问你,却不知当说不当说?”
“张公子若有疑问直说就是,何谈当不当得,只要幺妹知晓得,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孙幺妹答应的如此爽快,张文若便直言问道:“那我就直说了,刚才我去给二叔送夜宵的时候,遇到了孙伯父,他告知我,要我去给你家三郎做个读书的伴当,却不知道这件事情,姐姐是否知晓?”
“嗯,奴家事先知道的!”孙幺妹点了点头。
“姐姐事先知道?”张文若有些古怪地打量了一眼孙幺妹,试探性的问道:“那以姐姐之见,就做书童这个事情,小生是否应该接下呢?”
“嗯…”孙幺妹略略沉吟片刻才说道:“张家哥恕罪,此事本不该是奴家可以逾越编排的,但是既然公子诚意相询,奴家便与公子说说自家之言,还望公子莫要怪罪!…以奴家之拙见,此事…公子是可以应下的!家父先前说过,若公子应下书童的差事后,我们只需要签订一份临时契约,留作凭证,而对外必定是相互保密,省的外人知晓后,污了公子名声。而契约定下后,公子也毋须担心受到过多枷锁,你只需要在县城学馆里,稍稍照应下三郎的生活起居以及课业学问即可,至于其他的事自不用多管,而且公子在学堂的束修财礼、日常开销全由我家供应,公子只需安心读书以备科举。”
“唔,姐姐所言,倒是和孙伯父说的相差无二…”张文若随口答了一句,便又沉吟起来。
见张文若没有正面作答,孙幺妹便试探问道:“那…以张公子之见,此事可还有其他顾虑?”
“倒也没有什么顾虑…”
“那公子,如此美差…您又为何不顺势答应下来呢?”
“嗯…”张文若打量了一眼孙幺妹,见她神态赤诚、不似作伪,便犹豫地说道:“幺妹姐姐,此事切关小生自身,算是大事,小生不得不思虑周当才行…而眼下,小生对这件事尚有一丝疑虑不解,实在难以应承姐姐。”
“是何事让张公子如此困扰,却不知公子可否如实相告?”听张文若如此回答,孙幺妹也有些疑惑。
“倒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告诉姐姐也是无妨。就是…小生不明白,孙伯父如何会如此优待小生。我们非亲非故,再加上…先前的一些误会。…这,这孙伯父不禁不计前嫌,更加以德报怨成全小生…更有甚者,他还领着姐姐来小生家中帮忙收麦,为的也只是让小生答应他这件事…这也太,太说不通了!”
“原来公子是为了这件事困忧啊!…若是这样,奴家倒是可以为公子解惑…”孙幺妹望着张文若投来的热切目光,先是在面上欢喜的芳心大动,后又在心中无奈的哀伤凄怜,她心中凄楚,却因为心上人还在身侧,却不得不压抑满腔哀怨,强自笑道:“其实这件事倒不难想通,家父虽是屠夫减役,但素来敬佩饱学之士,他老人家早就知晓公子满腹才华堪比明玉,又知道公子因一时困顿委曲求全,心中自是同情不已,早就想着助臂公子一把。
只不过前些年公子的性情太过刚烈,多次回绝了外人好意,家父得知一切后,便萌生退意。只是不想,近日公子的性情有所转变,这才让家父重提旧事,想要就此助力公子脱困…
只是,家父心中尚有顾虑,还是担心公子不愿白受他人恩惠,故此奴家便给他献了一计。
只要公子与我家签约,做了三郎书童,便算是自食其力,这等彼此双赢互惠之事,想必公子再也不能拒绝我等善意了吧!”
“什么?…”张文若一脸古怪地盯着孙幺妹问道:“幺妹姐姐,你是说…这个叫我给你家做书童的计谋,原来是你的手笔?”
“嗯呢!”孙幺妹点了点头,颇有些自得的说道:“…公子,这个谋略,奴家可着实想了好些时间呢!以公子之见,可还觉得妥当?…而且,奴家今日之所以会跟着家父一起过来,也都是为了劝服公子应下此次差事的!…公子,奴家知道你心系他人而不在我,但是这毕竟是奴家的一番好意,还望公子务必采纳才好,也不枉咱们共识一场的缘分!”
张文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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