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候起，季程也学会了亲近他妈，每周回家一次，给他妈妈做饭，洗衣服。他妈妈开了一家面馆，生意还算是不错。季程每次去的时候，客流量都还不错。

并不辛苦，只是看着很疲惫。

季程一开始也没想着要报考美院，家里的情况他根本一点儿都不清楚。后来才知道，他爸爸去世的时候，上面赔了他们家很大的一笔补偿款。人活着的时候，季妈妈每年都能收到一笔可观的数目。

到了面馆门口，季程进去的时候看见季妈妈坐在桌边削牛肉片儿。一碗红烧牛肉面可以卖十五块钱，每一块肉都是他妈妈一刀一刀的从刚到货的牛肉上削下来的。

“妈，我回来了！”

季妈妈起身给他接了包，手上有些油渍，也不好去摸摸他的脸颊。

“妈，你摸！我没事儿！”

“嘿，你这孩子！饿了没有，四点多，我要不去给你下一碗面？”

季程赶紧点头，“好啊！我这一周都在惦记妈妈做的三鲜面！”

“瞧你给馋的。”

季妈妈去下面了。季程就去洗了洗手，完了之后回来帮他妈妈继续把没削完的牛肉继续削成一片一片的。没多久，季妈妈就端着热乎乎的三鲜面出来了。

“小程，知道你喜欢吃辣，我已经放了一点儿了，剩下的你自己加！”

“好嘞！”

“你这孩子！你那双手可是用来拿画笔的！精致着呢！怎么能来拿菜刀！沾上味道了！”

“哈哈哈，妈妈，没事儿！这个味道我喜欢着呢！要是半夜饿了，我都会闻一闻自己的手，那叫一个香啊~”

“噗！你难不成还能把手给吃了？”

“那倒是不会！不过就算是著名画家，那还不是需要每天都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谁都没个意外！”

季妈妈眼睛一滞，“小程，都大三了，在学校有没有交到女朋友？”

“妈！你从前不是说上学期间要好好念书不准谈恋爱嘛！”心底有些愧疚，季程说话的时候带着撒娇，那模样看着让人忍不住叹气。

“没错！妈是这么说！可那时候你是高中！面临高考那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分心恋爱呢！我听隔壁你李阿姨说了，学生期间要是不抓紧谈恋爱，以后啊除了上班自己谈对象，也只能指望家里人给介绍相亲什么的。我知道你烦妈妈为你操心这事儿。但是你自己不抓紧，毕了业，大好时光可就真的过去了啊！”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的，上次你回来也这么跟我说的。可怎么就是没有一点儿效果呢？你爸爸的座右铭是，凡事都要主动一点儿，不然等时机错过了。沦为被动。那时候才着急呢！”

又来了又来了！

试问有哪家父母会在孩子上学的时候催着结婚的啊！

呼噜呼噜的吃着面，含糊说，“这面真是太好吃了！妈辛苦了！”

“你吃不腻就好！每次都点这个！”

“这证明我专情嘛！”

季妈妈歪着脑袋突然一笑，“这点倒是像你爸爸！”

“哈哈，妈你为什么看上爸爸的呢？”一个警察，还是刑警。他曾经以为季妈妈一直都很后悔嫁给他爸爸。大了之后才渐渐明白，那不是后悔了，而是害怕。害怕失去，害怕到了极致会恨的。

“我啊，跟你爸爸是高中同学。我们这么大岁数的，当年能上高中真的算是很牛的了。”

“恩？”

“你爸爸执意当警察，本来我还不同意，但是看他穿警服的时候，高高大大的，很英俊。也是鬼迷心窍了。支持他走下去。”

季程一边吃，一边托腮看着她，“等你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你会觉得看他怎么样都会脸热。会觉得不好意思。可即使是这样，还是时时会想起他，会下意识的去找他。”

“得了得了！妈！你说的这些我还真是不明白！我吃完了！去洗碗！您先忙！”

“你这孩子，嫌弃我唠叨就别问啊！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