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里屋休息的刘玉娥,听到这哭喊声,也赶紧颤巍巍地翻身下床,脚步急促地走出来,脸上满是焦急:“儿子!是谁打的你,我和你伯去帮你报仇!”
吴浩传并没有理睬刘玉娥的话,他稳了稳心神,拍了拍吴庆有的肩膀,试图让他镇定下来,接着问道:“儿子!你能说的详细一点吗?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对你?”
吴庆有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然后把自己被打的经过和原因大概说了一遍。原来是他在赌局上使用假硬币,想要糊弄别人赢钱,结果被人发现。那些输红了眼的赌徒们,顿时怒不可遏,对他一顿拳打脚踢,若不是他年龄小,装可怜卖惨,真有可能被剁掉小手指,现在虽然回到了家里,吴庆有回想起那恐怖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
听完吴庆有的讲述,吴浩传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嗨!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赌博本就是不对的事,这是个无底洞,多少人因为赌博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你现在还用假硬币去糊弄人,去赢别人的钱,这不是给自己招祸吗?别人输红了眼,能不对你们动手吗?你能不能以后别赌了,在家里好好过日子。咱们养点鸭子,养点鹅,你每天赶出去放放,到秋天也能卖点钱,这才是实实在在的营生。赌钱总归不是正经事,来钱快,但去得也快,还容易惹一身麻烦。而且我总感觉到咱家现在干什么事都不顺当,肯定是我们以前造的孽太多,这是遭到了报应。我们还是收敛一点吧,免得招来无法弥补的横祸,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啊!”
“浩传!你说什么呢?什么报应?什么我们以前造的孽太多,你给我说清楚,我们以前造孽了吗!真是莫名其妙!”刘玉娥扯着嗓子,尖锐的声音在狭小的屋子里回荡。她虽因中毒,身体虚弱得厉害,面色苍白如纸,身形也显得格外憔悴,但眼中那股子恶念却丝毫未减,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愤怒,仿佛吴浩传的话是对她莫大的污蔑,始终没有觉得自己之前犯过什么错。
“玉娥!你怎么还不明白?”吴浩传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懊悔与无奈,“我们两个之前一直对我的父母大逆不道,平日里轻则恶语相向,重则拳打脚踢。你也知道,我甚至间接害死了我自己的亲生父亲啊!”他的声音颤抖着,眼眶微微泛红,“还有我们纵容自己的儿子,由着他小偷小摸,染上赌博的恶习,这些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造孽的行为?就拿这次你中毒来说,以及咱家那么多鸡被毒死,难道不是遭报应吗?如果我们不是一心想去毒死小黑,又怎会遭此横祸?每每想起这些,我就辗转难眠,心生不安!”吴浩传缓缓摇头,脸上挂着一抹苦涩的笑,或许他真的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错事,又或许是,自己亏心事做多了,害怕遭到报应。
刘玉娥一听这话,立马暴跳如雷,指着吴浩传的鼻子骂道:“放屁!纯粹是鬼扯!”她激动得咳嗽起来,缓了缓又接着说,“哪里有什么报应,那都是迷信,你难道忘了?我们俩那天夜里去大河偷水的时候,为了不被发现,我们俩藏在老农社里,瞅准那些看水的人,朝他们扔泥巴头子。他们一个个被吓得抱头鼠窜,鬼哭狼嚎的,他们肯定还以为真的遇到鬼了,其实只不过是我们两个装扮的而已。你说这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吗?还遭什么报应?我这次中毒,纯粹是我大意,贪嘴所致,跟报应压根扯不上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