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找不到香味，许是酒稍稍散去，祈南言睁开眼，低低喊了一声，“阿辞。”

慕辞拍了拍他的背，轻声应道，“嗯，我在。”

祈南言埋进慕辞颈窝，呼吸着独属于爱人的味道，哼哼唧唧撒娇，“难受。”

“难受还喝那么多。”

“好喝，甜甜的。”

慕辞扫过那一堆饮料空瓶，知道沈四池这家伙又在搞什么dly酒，饮料掩盖了酒味，加上肯定在聊他的事，难怪喝成这样。

“难受，我们就回家？”

“不！”，祈南言忽然撑着慕辞肩膀和他面对面，又傻笑着说，“好喝，你也试试。”

慕辞看他一惊一傻的样，哭笑不得，却也只能哄着，“下次再喝，好不好？”

“嗝”，祈南言打了个酒嗝，“好甜哒，就一杯，一小杯”，竖起食指，表示就一杯。

说完，不等祈南言就垂下头去桌上找甜酒去了，手指移来移去，最终锁定一杯早已熄了火的b52，“咦，火没啦”，祈南言拿起b52，委屈瘪嘴，潋滟的眸子看向慕辞，又一次重复，“阿辞，火没啦”，告状似得。

慕辞扶着人，心里小人在默默捂着眼睛，血脉筋骨像是在被生拉硬拽，奏着只有他才能听见的，难以言喻的爱。

——真是，太犯规了。

祈南言见慕辞只盯着自己，拽着他的衣服小幅度扯了扯，再度重复，“阿辞，火没了。”

慕辞叹气，从桌上捞过不知是谁的打火机。

咔哒——

亮起小火苗，慕辞点燃了那杯b52，同样点燃的还有祈南言的眼眸，微微弯起，像个窄小的花瓣，盛着晶莹的露水，裹着早晨第一束光。

那么好看。

火光熄灭，只剩b52蓝紫色火光来回摇晃，像个跳舞的小人似得，映在祈南言脸上，明明灭灭。

这幅画面，让慕辞想到了小时候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雪天无人在意的角落，女孩划亮火柴，拥有了满桌的美食，奶奶从温暖的火光中走出来拥抱她。

但当火柴熄灭时，所有一切终归都是虚幻，是临死前的美好虚妄，但他的阿言不会，哪怕他手里空无一物，他都会尽可能让他的阿言愿望成真。

“慕辞一切愿望都实现”，祈南言认认真真许愿，俨然把b52当成了生日蛋糕。

慕辞回过神，听到这句话，眼眸微微睁大，慢慢漾出笑意，低低嗯了一声。

阳光透过巨大落地窗，一部分擦过小桌上的草莓尖尖和甜腻的奶油，照耀进房间，仿佛连空气都是奶油草莓的味道。

“哒哒，哒哒。”

一抹金光反射在祈南言耳垂上，又很快消失，那阵哒哒哒的磕地声，却始终存在。

让拿着平板再看今日时报的祈南言，有些烦躁，右腿往前伸，正巧落在阳光下，白皙似雪的脚腕上套着一个隔着厚棉的金圈，长长锁链一直延伸到床头。

玩具跑了，二宝一个翻身站起来走过去，又躺下对着锁链又勾又咬，锁链一下下磕地，发出哒哒哒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