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威点头:“对呀,玻璃透光可以,保温不行,到了晚上那就全都盖上被子,或者在里面烧火也行。”
朱威话音还没有落下呢,马文晟就已经跑了过去。
等到朱威到了跟前,马文晟嘴中喃喃自语:“好东西啊,真的是好东西,朱威…你说说你这脑子怎么长的?什么方法都能想出来,这里面的温度,比外面高不少啊,可是…为什么不全都盖上?这样冬天也能种粮了,多好!”
朱威叹了一口气:“马大人,你也是做官多年的老人了,怎么还能问出这种话来?若是真的这么好办,能等到现在吗?”
马文晟一愣,有些尴尬了:“也是…老夫心急了,只是看着这么好的东西,没办法大规模使用,着实有点难受。”
“没办法啊,制约因素太多了,地力不足是最主要的,还有玻璃太脆的问题,宁夏每年都有大风滚石,破损之后也就无用了,更别说这东西只能冬季用,夏季里面温度太高,庄稼都活不了,总不能一年一拆吧?所以啊…现在的它,只能种菜或者种一些花果之类的东西,除非发明出其他能够解决这些问题的材料。”
马文晟听了之后也是点头:“你说的对,今日我更能明白,你在新政上用的心思,确实够多,也明白你说的不能输代表着什么。”
朱威摆了摆手:“别说这些场面话了,若是真的认同我,到了焕土堡之后,你就要帮我做事情了。”
说到这个,马文晟倒是没有一口答应,他答应朱威来宁夏,和答应给朱威做事,是两个概念。
来宁夏不代表他是朱威的人,可是帮朱威做事,那就肯定是站队朱威了。
马文晟不是一个人,有一大家子,有无数门生故吏,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对其他人有致命的影响,他没办法,也不能这般随意。
朱威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这段时间就是在打消马文晟的疑虑。
“那边是谁?这里不准进的,快快离去…”
远处突然来了一群人,看着年纪大都是十多岁的孩子。
朱威心中了然了,这些孩子肯定就是那些到了年纪分科的人了,在地里,肯定就是农学的了。
“你们几个是什么人?这里是平原县农学院试验田,不能随意进出的,你们应该是外乡人吧?赶紧走吧,要不然一会儿先生过来了,你们就有麻烦了。”
最先跑过来的一个少年如此说道。
朱威笑了笑:“我们可不是外乡人,也是从宁夏出来的,只是看到这玻璃房有些欣喜,过来看看,你们放心,我们不是贼人。”
那少年脸上还带着稚气,被晒的黢黑的面庞上隐约能看到自信与坚强,听到朱威这般说,他又道:“好吧好吧,我也相信你们不是贼人,不过还是赶紧走吧,我家先生脾气不好,恐怕会波及几位。”
朱威刚要离去,马文晟倒是又来了兴趣,从后走了出来:“这位小哥,听你说话也是读过书的,读了几年书啊?都读过什么书啊?”
少年心急,可是又不能用强,只能耐着性子道:“读了三年,读过《三字经》《千字文》《论语》还有我们宁夏的宋大人作的《天工开物》。”
“什么?”朱威一把拉住那少年,面容都有些许扭曲:“你刚刚说什么?《天工开物》?你说的是《天工开物》?”
那少年被吓懵了,朱威可管不着这些,立马朝着张之极道:“张之极,快马去平原城,拿一本《天工开物》过来,要快!”
“是!”
张之极二话不说,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等到那一群少年都跑过来之后,朱威才松开了最开始的那个少年。
也顾不得给马文晟解释,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时的朱威思绪翻涌,大都是激动的。
历史上的《天工开物》初刊于1637年(明崇祯十年),现在竟然提前刊发了。
全书按“贵五谷而贱金玉之义”(《序》)分为《乃粒》(谷物)、《乃服》(纺织)、《彰施》(染色)、《粹精》(谷物加工)、《作咸》(制盐)、《甘嗜》(食糖)、《膏液》(食油)、《陶埏》(陶瓷)、《冶铸》、《舟车》、《锤煅》、《燔石》(煤石烧制)、《杀青》(造纸)、《五金》、《佳兵》(兵器)、《丹青》(矿物颜料)、《曲蘖》(酒曲)和《珠玉》。
详细叙述了各种农作物和手工业原料的种类、产地、生产技术和工艺装备,以及一些生产组织经验。
这和别的书不一样,这是一本划时代的作品,也是第一本科学巨着。更是中国17世纪的工艺百科全书。
这本书的面世,能让朱威的新政,更加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