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五紧闭双眼,稍作停顿之后,继续讲述道:“我当时真的是已经到了走投无路、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家中早已是空空如也,甚至连一粒米都未曾剩下。那种饥饿感犹如恶魔般侵蚀着我的身体,饿得我前胸紧紧贴着后背,感觉整个胃都在不停地抽搐和翻腾。
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我便开始动起了歪脑筋,寻思着要不要把我那亲生女儿给卖掉,这样或许还能换来一些银子,让我们一家能够买些吃食,勉强填饱肚子以苟延残喘下去!”
说到此处,麻五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他稍稍顿了一顿,接着说道:“然而……每一次当我看到女儿那张天真无邪、如同天使般纯洁可爱的小脸蛋儿时,心中就像是突然被千万根尖锐无比的钢针同时狠狠地扎刺进去一样,痛得几乎无法呼吸。那种疼痛不仅仅来自于肉体,更是源自内心深处对亲情的割舍与不舍。无论怎样努力,我始终都狠不下那颗心来做出如此残忍之事啊!”
麻五抬起头,望向远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绝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继续说道:“就在我感到彻底绝望的时候,命运似乎终于眷顾了我一回。偶然之间,我从旁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在那高耸入云、巍峨耸立的峨眉山之上,竟然存在着一个名为峨眉派的门派。而且据传,这个门派里面清一色的都是心地善良、侠肝义胆的侠女们。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那一刻,我瞬间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毫不犹豫地做出了一个决定——哪怕自己活不下去了,也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女儿好好地活着!”
说罢,麻五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咽了口唾沫,然后接着说道:“于是,趁着夜色正浓,伸手不见五指之时,我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疲惫,悄悄地摸上了神秘而又庄严的峨眉山。一路上,山路崎岖难行,荆棘密布,但这些困难丝毫都没有阻挡住我前进的脚步。最终,经过一番艰难跋涉,我来到了峨眉派的山门口。望着眼前这扇紧闭着的大门,我轻轻地放下怀中熟睡的女儿,默默地在她身旁留下了一根写着女儿名字的布条。做完这一切后,我不敢再多做停留,生怕自己会因为一时心软而改变主意,转身便匆匆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你……你那女儿叫什么名字?”李小艾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的麻五分,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略微有些颤抖。
麻五双眼含泪,有些不敢抬头看李小艾,不过最终还是对女儿的思念占了上风,于是他缓缓开口道:“她叫李小艾。”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李小艾如遭雷击般浑身一颤,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愈发没有血色。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如果不是靠着最后一丝残存的精神力量苦苦支撑着,恐怕此时早已瘫倒在地。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在这一刻凝固住了,时间似乎停止了流逝,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李小艾剧烈跳动的心脏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麻五居然会是她几千个日夜心心念念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