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又把那个玩偶挂件摆上，还特意调整了下位置，露出一丝满意笑容。

在韦东南坐下后，其余学员们也都逐渐收回了目光。

后排一个脸颊凹陷、眼神阴鸷的学员，却忽然站起身来，缓缓朝着门外走去。

“老师，我去上个厕所。”

段长兴路过讲台时，主动笑着跟监考老师打了声招呼，然后出了教室。

十分钟后，段长兴重新出现在门口。

“进来吧。”

监考老师对段长兴点点头。

段长兴冲监考老师笑了下，很快看向第一排那个身影，以及他桌面的那个玩偶。

他缓缓靠近韦东南，嘴角微微动了动，内心发出一声冷笑。

韦东南猛然看向他，眉眼冷淡下来。

段长兴终于走到韦东南身旁，正要经过之时，他假装趔趄，故意用力一撞。

桌面的玩偶挂件掉到地上，韦东南顿时皱起了眉头。

教室内的学员们，包括两位监考老师，都疑惑的看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

段长兴连忙露出歉意的笑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然后弯腰捡起玩偶，嘴里又连连说道，

“对不起，不好意思啊...”

韦东南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段长兴却像没看到韦东南的冷意似的，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笑容，弯着腰身体前倾，慢慢把玩偶挂件在桌面放好。

韦东南一把拿过玩偶，重新调整了下位置。

“你看看没事吧，实在不好意思哈。”

段长兴陪着笑容，再次道了声歉。

“没事。”

韦东南看都不看他，淡淡的说了一声。

“那就好，那就好。”

段长兴低头看着玩偶，眼里闪过一道阴冷至极的寒光，缓缓靠近韦东南的耳朵，极为小声的说道，

“赶紧把玩偶放好，千万别又丢了。”

韦东南猛地眯起眼睛。

“好好考，争取第二轮还能见到你。”

段长兴露出凶狠的神情，语气更是充满了威胁。

挑衅完后，段长兴直起身子，恢复一脸笑容，大声说了一句：

“刚才不好意思啊。”

韦东南瞥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直接把玩偶挂件拿起来。

段长兴一愣，迈出的步子突然停了下来。

韦东南动作未停，拿起玩偶之后，直接装进了口袋。

段长兴无比错愕的看着这一幕，这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眼睛直接瞪大了起来。

韦东南不是每场考试，都要把那玩偶放到桌面的嘛？！

不仅如此，甚至连摆放的位置，都极其讲究，跟强迫症似的。

桌面一旦少了那玩偶，他就会直接弃考！

这一切，都是段长兴亲眼看过的事实。

眼下看到韦东南收起玩偶，段长兴有一肚子问题想问。

但韦东南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段长兴只好忍着一肚子疑问，缓缓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接下来等待考试的每一秒钟，段长兴都在思索刚才的那一幕。

他时不时看上韦东南两眼，观察着他究竟什么时候会重新摆出玩偶挂件。

距离考试不足五分钟，监考老师开始分发试卷。

段长兴瞬间打起精神，紧紧盯着韦东南。

可他想象中那一幕始终没有出现，韦东南接到试卷后，便认真看了起来，始终没有摆出玩偶挂件。

“这不可能！”

段长兴张大嘴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这一切，完全超出了预料，带给他剧烈的冲击。

“他明明有这个习惯的，明明有这个习惯...”

去年数学国集，段长兴亲眼看见，每一场考试韦东南都会把玩偶放在桌面。

包括这次国集选拔，前两场考试，也是同样如此！

对于韦东南这场考试收起玩偶的行为，段长兴百思不得其解，心乱如麻。

“咳咳...”

直到监考老师轻咳一声，段长兴才回过神，连忙接过试卷，露出了一丝歉意神情。

“专心考试。”

监考老师提醒一声，便朝着下个人走去。

段长兴深呼吸一口气，瞥了眼韦东南的桌面后，开始看向试卷。

试卷只有三道题，卷面非常简洁。

段长兴一口气，把三道题目看完，花了还不到三分钟。

看完之后，他皱了皱眉头，头脑里一片空白。

浏览完一遍试卷，除了知道题型外，他什么都没有记住，更别说有任何解题思路可言。

他猛地晃了晃脑袋，又瞥了眼韦东南的桌面后，接着继续浏览第一道题目。

刚把题目看完，他又朝着前方瞥了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思绪开始浮想联翩：

“不应该啊，他为什么还不把玩偶拿出来？”

“难道他就这么放弃了这场考试，不至于吧，我还没开始行动呢！”

“呃...算了，先不管他，把第一题做了再说。”

段长兴把注意力放到第一道题上，反复阅读着题目，脑海中努力思索起来。

足足过了十来分钟，他才找到一丝突破口，立刻在草稿纸上写了两行。

刚准备顺着往下深入思考，他忽然又瞥了眼前方。

没能在韦东南的桌面上看到玩偶挂件，他愣了大半分钟，才重新看向稿纸，接着开始思考第一题。

思考了一会儿，往下写了几行解题思路后，他又朝着韦东南看了过去。

就这样，接下来的考试里，段长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平均两三分钟，他便要朝着韦东南瞥上那么两眼。

而因为他的三心二意，这场考试的解题效率也是掉到了谷底。

考试时间一点点过去，其他考生陆续做完第一题，投入到对第二道题的思考。

当整个第二考场，二十九位考生，都已经做完了第一道题时。

段长兴成了全场，唯一一个还在思索第一道题的人。

考试足足过去了一个半小时，段长兴才终于把第一题做完。

而这第一题，仅仅是三道题目中，最简单的一道。

剩下不到三个小时，等待段长兴的是两道更难的题目。

他不抓紧时间继续思考答题，反而盯着韦东南，若有所思起来。

“难道韦东南这场考试，真的要弃考？”

“如果真这样的话，那倒是省事了，嗯...他是不是弃考，等考试结束自然就知道了。”

段长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心情格外愉悦起来，对着试卷上的第二道题，一点不着急的慢慢看了起来。

对于缓缓流逝的时间，他也是毫无察觉。

这场考试，难度显然比前两场更高。

学员们对着试卷上的题目，绞尽脑汁，越来越多人感到焦头烂额。

不少人，顺利做完第一题后，就彻底在第二道题卡住了。

无论如何思索，就是找不到突破口，心情变得愈发不淡定。

段长兴便是其中的一员。

因为心思始终没有集中到考试上，他同样一直没能解出第二道题。

而在其他人跳过第二题，已经做起第三题时，他还在死磕第二道题。

和考试刚开始时一样，他每隔一会儿，便要朝前面看上那么几眼。

韦东南桌面没有玩偶这件事，似乎能让他心情愉悦。

在做不出第二题的情况下，段长兴看向韦东南的动作，也是愈发频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