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晏几道介绍甘奇之人,自然也得给甘奇介绍一下晏几道,便开口说道:“甘先生,这位是刚刚恩荫太常寺太祝的晏叔原,晏兄乃是昔日晏相公之子。”
甘奇其实不愿意再参与这些诗文之争了,因为他如今也在乎自己的逼格,都要当大儒的人了,自然不必再参与这些意气之争,就好比如胡瑗那般的人,还会在意与谁比个诗文高低吗?
只奈何甘奇还是个年轻人,实在太年轻了一些。好似这个年纪,就该参与这些与人争夺的事情。
甘奇抬头看着晏几道,年纪轻轻,长得不差,颇有倨傲之气,正是那年轻人的风华正茂,锐气外放。
这个人,乃是大宋朝有数的词道大家,也是名传千古之人。
似乎这些文才斐然之辈,性格上都有些与众不同,从斗酒诗百篇的李白,到恣意纵情的苏轼,到赌神李清照,总是不与常人同。
倒也不知是文才让人可以与众不同,还是与众不同造就了文才。
甘奇微微抬手:“坐!”
晏几道把衣摆一撩,一屁股坐下,带着一种不爽,也不知是对人的不爽,还是对社会的不爽。
似乎总有一种人,对万事万物,永远都爽不起来,好似全世界都欠他的。
晏几道似乎就是这种人,也许从他的角度来说,他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此时更是怀才不遇的人。
甘奇却在晏几道身上看到了一个问题,并非晏几道的问题,而是这大宋朝的问题。这大宋朝的官员,都是高薪阶层,即便是如甘奇与晏几道这种品级很低的官员,吃喝用度不愁,一个月还能积攒下来十多亩田的积蓄。
七品才之人,出手诗词,也都在水准之上,若是没有一个真正镇得住场面的人在场,那就分不了什么高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局面。
那么这争夺的意义何在?
对于甘奇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因为甘奇早已名冠京城,但是对于晏几道而言,那就意义极大了。
晏几道这叫什么?这叫作蹭热度,蹭流量,甚至叫作碰瓷。只要争夺一番,出几首好词,今日他就赚大发了,谁输谁赢也说不清。
反正来日樊楼里传出去的故事,那就是晏几道与甘道坚诗词有来有往,不分上下。
这尼玛叫什么事?
不过,暴躁小哥苏轼已经应下来了。
晏几道哪里还会多等?已然开口:“上笔墨,请!”